娇妻第一次被人夸，还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不好意思，被夸了却又很高兴，她嘿嘿的笑着道：“哪里哪里，没有阿瑾聪明。”
何氏那边听到陈瑾夸娇妻，让陈清秀她们去休息一会儿。
忍不住问：“阿瑾，你刚刚夸小丫什么？”陈瑾可是很少夸人的。
陈瑾兴致勃勃的同何氏道：“娘，小丫很聪明，我教她三字经，她念几遍就记住了，还能默写出来。”
何氏听到也是十分惊讶：“小丫竟然这么聪明的吗？”
陈清莲瞪大了眼睛，崇拜的看着娇妻：“小丫嫂子这么厉害吗？我一个字都要学好久才能记住呢。”
何氏虽然让陈清秀她们去休息一会儿，但大家都是紧巴巴的住在一起的，她们也没有去旁的地方，就坐在廊下玩儿。
听到何氏跟陈瑾的对话，年纪还小，根本坐不住的陈清莲就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和感慨。
陈清秀她们也惊讶的看着娇妻，都没有想到娇妻会这么聪明，她们认字和写字也很不怎么轻松呢，尤其是陈清雨，学认字和写字简直要她的命。
但她们也都知道，能够跟着何氏学认字和写字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他们村里就只有她们有这么好的命，她们也听人说了，便是城里的小姐，也都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读书认字呢。
所以不管喜欢的，不喜欢的，都还是很认真的跟着何氏在学习。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婆子就发现家里的几个丫头队娇妻有些不一样了，不再跟之前一样透露着一些排斥的情绪。
她不知道是娇妻凭借着出众的学习能力，得到了陈家所有姑娘的认可，还当小孩子们自己玩着玩着就玩好了。
娇妻惦记着路上看到的白果，就有些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翻去的，陈瑾忍不住问：“怎么了？”
娇妻翻过身正对着陈瑾，问他：“你还记得我们去县城的时候路上看到的那棵金黄金黄，十分好看的树吗？”
陈瑾自然是记得的：“那棵树怎么了？”
“我想着那么好看的树，它结的果子应该也很珍贵吧！”
“你不会是想去捡那果子吧！”
“嗯呐……”
陈瑾就不知道娇妻的这个小脑袋瓜一天都在想什么，她好像就闲不下来：“我如果记得没错，那果子应该很臭吧！”
他之前看着那树叶好看，就想着去捡几片做书签，当时地上那果子散发的味道，可以说是十分有冲击力了。
“嗯，是臭的。”
“臭的你还想捡？”
“我想捡去药铺问问，那果子能不能卖钱，能卖钱我就去捡。”臭算什么哦，只要能卖钱。
陈瑾就觉得，娇妻完全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你不用这样，我会好好练字的，等我字练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可以跟爹一样抄书卖钱，可以养活你的。”
他怕娇妻过于忧愁，还补了一句：“而且，娘有钱，能养得起我们。”
娇妻叹息道：“娘养得起我们，可我还养不起你和咱们儿子还有未来儿媳妇儿呀！所以我还是要努力挣钱，向娘学习的。”
陈瑾觉得这话题完全就歪楼了，他们都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有什么儿子、儿媳妇。
“我们没有什么事情，肯定不能去城里的。”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呢，要去城里也是跟着大人，大人也不会老往城里去啊！
两个小豆丁不知道，他们的话全部都被隔壁的何氏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所以第二天，何氏吃早饭的时候就同陈婆子道：“娘，我昨天发现先前夫君去书院的时候把冬鞋带漏了一双，我想着今天给他送去。”
这种事情，陈婆子当然是不会拦着的，她道：“先前他去县城，鸡蛋也没有带，我借到粮食了，你还是把鸡蛋带二十个过去给他，让他安心读书，旁的不用操心。”
“阿瑾和小丫也都跟我一起去吧！”
“去吧，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儿。”
李氏和黄氏对于何氏不开口说带自己闺女去县城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但因为先前的事情只能憋着。
她们可都知道，何氏每次去县城，都会给小孩子买点吃的的。
娇妻却是高兴极了。
陈瑾估摸着何氏大概是听到昨天晚上他跟娇妻的话了。
但想着何氏可以去看看陈茂，他也可以跟着去看看爹，就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还是坐的李华生的牛车去县城，路过那银杏树的时候，娇妻又说要方便，然后就捡了两颗白果。
牛车上的人见娇妻捡了这臭烘烘的果子玩儿，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虽然都是泥腿子，但也没有人喜欢闻臭味儿啊！
何氏笑着给大家分了糖：“孩子好奇，喜欢玩儿，大家多多包容。”
糖可是金贵的东西，只有逢年过节有人家办喜事才吃得到，大家收了糖也就高兴了起来。
李六婶还笑着同娇妻道：“小丫啊，你爹娘可算是把你卖对了，陈家可都是良善人家，你婆婆也是好人，你往后可要好好孝顺你婆婆。”
村里也不是只有陈家有童养媳，有些人家也是有童养媳的，大部分都是把童养媳当牛使的，哪里会对童养媳这么好，见天的带着进城，还容着童养媳胡闹。
娇妻重重的点头：“六婶，我会好好孝顺娘的。”
她在身上摸呀摸的，摸出来一颗糖递给李六婶：“六婶以前给我喝过粥，我也记得的呢。”娇妻实际上享受过村里人不少的恩惠，她在李家经常饿肚子，会走路开始就拖着个背篓要干活儿，村里有些人见到了，就会给她喝口粥，吃点面饼子，或者帮她割两把草，搓个衣裳什么的。
李六婶哪里好意思要一个小孩子的糖，她乐呵呵的道：“你自己个吃就是了，现在日子过好了，可不要变成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
“婶子啊，也不要你记那一口粥。”
她刚刚不高兴，是觉得娇妻日子好了，就变成熊孩子了，哪个人会喜欢熊孩子哦！娇妻到了县城之后还在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去药铺呢，何氏就直接带着她走到了药铺门口。
娇妻的小嘴都变成了鸭蛋形状。
何氏好笑的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说的话娘都听到啦，你不是要进去问这果子能不能卖吗？”
娇妻登时感动得眼泪汪汪，忍不住抱了一下何氏的大腿：“多谢娘，娘你真好。”真的真的，很好很好。
何氏轻轻的拍了拍她脑袋上的小揪揪：“去吧！”
娇妻就松开何氏的大腿，何氏牵着她和陈瑾进去。
“看病还是抓药啊！”药铺的活计问。
娇妻掏出用几片树叶包着的白果问：“你们收不收白果？”
“洗干净的要收。”
“多少钱一斤呢？”
“二十五文一斤，但是要洗干净晒干了的才行。”
何氏的确是带了一双陈茂的冬鞋来，有因着陈婆子让带的二十个鸡蛋，所以何氏还是要去找陈茂，但这会儿陈茂还没有下课，何氏就带着李小叶和陈瑾去吃面。
她想着娇妻还是太瘦了。
到了面摊，她点了三碗酸菜肉丝面。
娇妻坐在面摊等面的时候，口水都忍不住哗哗的留，太香了，真的是太香了。
等面条上来，何氏和陈瑾也是食指大动。
何氏没有嫁给陈茂之前，那也是不缺肉不缺吃的主儿，但嫁给陈茂之后，陈家条件艰苦，她也就只有跟着大家吃一样的。
她自己就算是来县城，也很少吃好的，毕竟这吃独食的行为不太好。
一家三口美滋滋的把面条吃完，何氏想着娇妻读书认字那么快，就领着娇妻去给她买了一套笔墨，想着家里的几个侄女儿，也都给她们一人买了一套，又给陈瑾买了些纸，给陈茂买了些笔墨纸砚。
她今天算是大采购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买了几个肉包子和一些馒头这才领着陈瑾和娇妻两个去书院。
书院的门童显然是认得何氏的，嘴甜的喊了一声：“何姐又来找陈秀才了？”
何氏笑了笑，递了几颗糖给他：“麻烦小公子帮我喊一声他。”
门童接过糖，乐滋滋的就去喊人。
都说穷秀才穷秀才，他们书院大多读书人还是很清贫的，如陈秀才娘子这般大方的可少。
陈茂很快就出来了，想着才分开，何氏就来了，还以为家中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着急忙慌的就出来了。
见何氏打包小包的，娇妻和陈瑾也都帮忙拎着小东西，就知道应当是无事。
何氏把给陈茂买的东西都给他，陈茂忍不住道：“花了不少钱吧！”
娇妻嘴快的道：“花了一两银子零二百文。”
主要是笔墨纸张这些贵。
陈茂心中十分动容，他若不是娶了何氏为妻，只怕早早的就读不起书了。
而何氏还跟着他受苦，他忍不住抓住了何氏的手。
何氏这会儿可顾不得她那感动中的夫君，她惊讶的看着娇妻：“小丫怎么算出来的？”
这零零散散的，买东西买了几处，她都是分开付钱的。
娇妻就掰着手指头道：“吃面花了二十四文，给我们和爹买笔墨这些花了一两银子零一百一十文，给爹买包子和馒头花了六十六文，加起来就是一两银子零两百文啊！”
何氏这才真切的感觉到，娇妻不仅仅记性好，算数也好。
她夸道：“小丫真聪明。”
娇妻就嘿嘿嘿的傻乐。
陈瑾跟娇妻相处下来，已经知道她很聪明了，他甚至觉得娇妻比他都还聪明。
何氏同陈茂道：“夫君，你给小丫取个正经的名字吧！”村里一大片小丫。
娇妻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陈茂，她也可以拥有清秀姐姐她们那样好听的名字了吗？
陈茂看着沉默的儿子道：“小丫是阿瑾的媳妇儿，这名字不如交给阿瑾来取？”
陈瑾狠狠的瞪了他爹一眼：“我读书少，还是爹取合适。”
陈茂道：“那容我想想，下次回去的时候我就把小丫的名字带回去。”
娇妻喜不自胜，嘴甜的跟陈茂道谢：“谢谢爹，谢谢娘。”
“阿瑾真的不给小丫取名字？”
陈瑾眼皮一跳，催促何氏：“娘，我们快去城门口吧，别让人等久了。”
这个爹吧，不见的时候想念，见着了讨厌，就喜欢逗他，哼～
何氏也担心让人久等，一股脑的把东西塞给陈茂，叮嘱了他几句，就牵着陈瑾和娇妻往城门口去了。
陈茂：“……”他为什么觉得，他的儿子媳妇儿都不亲他了。
去城门口的路上，何氏问娇妻：“小丫，咱们是等会儿回去就去捡那白果吗？”
“嗯啊！”
“可是车上那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干等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先走，自己再走回去呀！”
村里人进城，一般都是许多人一起的，人少了都担心安全问题，尤其他们还是妇孺。
“是哦。”娇妻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那就让大家一起捡吧！”
虽然有些肉痛，但村里人都对她好，她也愿意把这个事情告诉大家。
不过，这白果，想来她也只能卖这么一回了。
哎……
娇妻忍不住叹气。
何氏看着娇妻小大人的模样，憋了憋笑容。
要她说，娇妻哪里都不像李老三家的人，唯独这喜欢赚钱和抠门倒是跟李老三很像。
不过她小小的一个人儿，又不是搞什么歪门邪道，看着挺招人疼就是了，不像李老三只是讨人厌。
等何氏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牛车上了，她告了一声罪。
大家也没等太久，有因着她的身份，所以都没有人说什么，知道她几天是来给陈茂送东西的，都还热情的问了陈茂几句。
等娇妻跟他们说他们路过的那个臭臭的果子竟然能二十五文一斤的时候，大家都震惊了，到了银杏树那边的时候，都不用娇妻说，李华生就自己把牛车停了。
车上的人都下来去捡白果，但也没有抢，还有人迟疑的问娇妻：“小丫啊，这玩意儿这么臭，真的能卖钱吗？”
娇妻道：“我早上不是捡了两颗么，就是拿去药铺问他们收不收的，药铺的说的是只要洗干净了，晒干了，二十五文一斤，我娘和阿瑾也都听到了。”
陈瑾和何氏都点头。
大家活儿这才都相信了，兴致勃勃的捡白果。
李华生也把牛车拴在树上过来捡。
这东西虽然臭，但大家都是村里人，再臭能臭过粪坑儿今天坐牛车进城的，加上赶车的李华生，一共九个人，何氏她们虽然有三口人，但何氏受不了那味儿，干活儿也不利索，她在嫁给陈茂之前，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嫁给陈茂之后也从未下过地，最多做个饭喂个鸡就已经是极限了，连喂猪都不能。
而陈瑾呢，也是个没干过活儿的人，动作也不利索。
唯有娇妻麻利一些，但她短手短脚的，哪里有村里的大人麻利，因此等把这白果捡完，大家就发现娇妻她们捡的最少。
而李六婶捡的最多，她用自己的背篓装了大半背篓。
除了李六婶其他人也捡了不少，有背篓的就用背篓兜，没带背篓的就用布包袱兜。
李六婶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李六婶跟何氏道：“秀才娘子，你们捡太少了，我给你分一些。”
这人家跟他们说的赚钱的法子，她们却捡的比人家多，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何氏也有些汗颜，他们三个人都没有人家一个人捡的多，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但想着这东西是娇妻发现的，拒绝与否都应该交由娇妻决定。
遂问：“小丫，你想不想要？”
娇妻当然是想要的，看着李六婶的背篓可以说是眼红都不为过了，但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娘，六婶捡的就是六婶的。”
何氏笑着摸了摸娇妻头上的小揪揪道：“好孩子。”
爱财却不贪别人的，是个好孩子。
李六婶却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其余几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欺负了人，所有大家伙儿一人从自己的白果里拿了一些出来硬塞给了何氏，何氏没办法，这东西推过去推过来越搞越臭，她只能接了。
牛车臭烘烘的回了余田村。
当何氏、陈瑾和李小押三个臭烘烘的出现在陈家的时候，黄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三弟妹，你们这是去捡粪了吗，怎么这么臭。”
何氏有些尴尬的道：“小丫发现这白果可以卖二十五文一斤，所以就捡了回来。”
黄氏不知道白果是什么，但一听二十五文一斤，立即上手将何氏手中的白果接了过去打开看。
“这不是去道拐山那边的那颗树的果子么？”黄氏之前去县城的时候也看到过这种果子。
“嗯，洗干净、晒干之后就可以拿去药铺卖，二十五一斤。”娇妻脆声道。
黄氏完全不嫌弃臭了，喜滋滋的道：“我拿去河边洗。”
她走了两步又急匆匆的倒回来：“我记得那棵树很大，掉的果子应该不止这么点吧！我的赶紧大哥大嫂还有二柱他们都去捡啊！”
陈瑾道：“我们是坐牛车回来的，所以大家已经把白果捡完了。”
黄氏像是有人挖了她的心肝肉一样，痛呼：“哎哟，你们娘三怎么就这么傻啊，知道这个可以卖钱干嘛不憋回来跟我们说了，一家人去捡了不香吗，为什么要让旁人知道。”
陈婆子正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就听到黄氏再说何氏他们，立即吼道：“黄氏，你现在是要上天了是不是，打量我不在就欺负老三家的啊！”
黄氏听到陈婆子的吼声，委屈的辩解：“娘，我没有欺负三弟媳她们，小丫发现……”她叽里呱啦的把娇妻发现白果可以卖钱，但却让其他人知道了，以至于大家把白果捡完了的事情跟陈婆子说了。
陈婆子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这么个事情，就值当你这么凶你三弟媳她们？”
“眼皮子浅的东西，那白果一年长一回，你自己个儿全部去捡了能靠那发财吗？老三家的跟他们说了，往后那些人家里不都会记着咱们的好，我们是外姓人，乡里乡亲的有的时候不得互相搭把手？”
黄氏被骂得不敢吭声，灰溜溜的拎着白果去河边洗。
陈婆子才跟何氏他们道：“老三家的，阿瑾，小丫，你们二婶那人就是见识浅，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娇妻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别说是二婶了，我也是恨不得自己捡完呢，但我们也捡不了那么多啊！就只能让大家一起捡了。”
黄氏拎着白果去河边洗，就看到了也在河边洗东西的李六婶她们，李六婶他们对她十分热情，说了不少好听的话夸他们家，还说若是小丫的粮食不够，就找她们借去，他们田里头的菜，他们如果要吃就自己去掐。
黄氏心里头又稍微好受了些。
后面几天连着出了几天的大太阳，娇妻跟着陈瑾学字之余，也跟着陈清秀她们去割草那些，然后她就听到村里有的人说坑了李老三钱的那个人被李老三他们抓住了，那人不仅仅坑了李老三一个人的钱，还坑了县城里头一些人的钱。
大家把人抓住之后，就让那人还了了钱。
李老三就倒腾了些小玩意儿在县城里头摆摊卖，据说赚了些小钱。
李长生和李长贵还穿了新衣裳来娇妻跟前炫耀。
娇妻的亲娘周氏就见天的个人说娇妻就是个祸害，说娇妻先前在他们家的时候，李老三做什么什么不成，就连种地收成都不好，她也哪哪都不顺。
把娇妻卖了之后，他们家立即就好起来了之类的。
周氏之所以到处跟人说这些，是因为娇妻到了陈家之后，村里人那些人经常故意在她跟前说娇妻在陈家过得怎么怎么好，说何氏那个婆婆给娇妻做了新衣裳，把娇妻打扮得很精神。
陈家也不让娇妻做很多事情，只是让她做割草这种最轻松的事情。
还听说何氏给娇妻买了笔墨，陈瑾教娇妻读书写字，陈茂把自己的口粮都留给娇妻之类的。
那些人这么说，衬得她们家好像虐待了娇妻，对不起娇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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